中国社会学会2023年学术年会“经济社会学与跨国企业研究”论坛于7月8日至9日在南开大学顺利举行。本次论坛共收录了30篇论文，分为五个单元，来自国内外高校的40余位学者围绕经济社会学与中国企业走出去这一议题进行了分享和讨论。会议采用线上和线下相结合的方式，旨在促进学术交流与合作，推动经济社会学与跨国企业研究领域的发展。

7月8日下午2点，会议在厦门大学龚浩群教授的主持下正式开始。北京大学刘世定教授、北京师范大学高丙中教授、中国农业大学李小云教授依次进行会议开幕致辞，高度肯定了社会学走出去、以世界社会为对象、拓展海外经验研究的学科尝试，并预祝会议取得圆满成功。

会议第一单元由龚浩群老师主持。

1

来自南京工程大学的温国砫老师作了题为《“接触场域”视角下非洲华商新生代的社交困境研究》的汇报，从非洲国家的学习与生存环境、被父辈跨国创业重塑的家庭生活、日常跨文化技能缺失引发的冲突三个方面探讨非洲华商新生代面临的社交困境及其产生的原因机制。研究发现，非洲华商新生代面临的社交困境主要与相对恶劣的非洲生存环境以及他们个人的社会人口属性、跨文化技能掌握程度等因素高度相关。

2

中国农业大学教授徐秀丽老师和硕士研究生富楚楚同学的发言题目为《专家走出去：中国援外专家官员的角色特征与行动策略——以东亚减贫示范合作技术援助项目专家群体为例》，通过对中方专家和国内相关项目管理人员的访谈以及对项目政策和文件等二手资料的分析，研究发现这一专家群体“走出去”过程中在发展项目管理、发展项目评估和发展资源分配领域分别采取选择性学习、策略性博弈和适应性模仿的行动策略以整合受援与援助的双重经验，转换其国际发展专家与国内技术官僚的双重角色，从而塑造了南南发展合作项目在形式上与西方发展援助项目趋同而保持中国发展经验内核的实践形态。

3

温州大学教授张一力老师和硕士研究生洪妤、夏婕同学带来题为《区域性产业集群网络演化：来自普拉托和温州服装产业集群的比较研究》的汇报，文章从社会关系网络、市场关系网络和创新关系网络三个维度，结合与温州的比较，解释普拉托快时尚集群的发展历程，重点关注温州商人群体在其中的重要作用。

4

上海大学本科生温小乐同学的发言题目为《轨道上的东方来客——铁路货运装备出海欧洲的冲突与化解》，研究关注中国制造出海欧洲的商业实践，通过案例完整展示铁路装备出海过程中遭遇的冲突与化解对策，提出中欧企业在管理决策层面存在标准、制度、文化的三重差异。

5

中国农业大学教授齐顾波线上参与会议，带来题为《The culture flows in China’s FDI in African agriculture:a case study on the competitiveness promotion of a Sino-Africa private company in Zambia》的分享，论文关注文化流动在中资企业市场竞争力提升过程中的作用，展示关系文化影响企业海外市场竞争力的不同方面，并在流动之间固化为规范。

评议

东南大学副教授钱霖亮老师和上海大学博士生郭先举同学对本单元的文章进行了评议，在分析框架、数据时效、材料整合、文献回顾、组织方式等方面提出建议。

会议第二单元由上海大学教授刘玉照老师主持。

1

厦门大学龚浩群老师分享的题目为《“一路向南”：中国东南草根资本的冒险与中泰龙眼干贸易的形成》，通过对改革开放后莆田龙眼干商人从国内贸易发展到跨国贸易的具体过程的考察，研究分析了个体经验与地方知识在其中所发挥的重要作用，为理解民间资本对区域经济一体化的作用提供了新的思路。

2

中国农业大学教授徐秀丽老师和中国农业大学博士研究生王瑞同学分享了题为《塑造共识：跨学科视角下中企在非洲劳资关系的再解释》的研究。文章关注中企在非的劳资关系在西方媒体和学术研究中的负面形象的形成机制问题，研究划分了中国企业“走出去”的六个阶段、描述了中国在非劳资关系的现状，基于此，从传播学、文化主义和交往行动理论三个视角以跨学科方式对劳资冲突进行多维解释。

3

上海大学社会学院博士研究生郭先举作了题为《对非农业援助中的合作者搜寻与双重博弈——以中国援W国农业技术示范中心水稻项目为例》的汇报，以组织学习相关理论和经济社会学中“利益——规范”双重博弈均衡理论为基础，构建起基于有限理性和双重互动的行动中分析框架，解析一个中国对非农业技术示范中心的水稻推广案例，说明对外援助项目的演变逻辑和机制。

4

东南大学副教授钱霖亮老师分享的题目为《全球化的当务之急：逆全球化背景下的中国跨境电商及其政治经济意涵》，此项研究关注义乌草根商人的跨国贸易实践，揭示了对全球贸易的深度参与会塑造个体作为全球化支持者的身份认同，将维系全球化进程视作切身利益的一部分。通过展示这些行动者合作促成“上下联动”的全球化模式以及其中宏观政经事件与个体认同行为之间的互动过程，此研究旨在以更细微的视角探究全球化的复杂样态。

5

上海大学教授刘玉照老师带来题为《中国企业“走出去”中的认知差异与规范不适——以中国企业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的发展为例》的汇报。通过对中国企业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从事经营行为的案例分析，文章展示了中国企业“走出去”过程中的来自标准、法律和认知层面的冲突，规范冲突的来源和种类。

评议

西南财经大学教授张家瑞老师对本单元的五篇文章进行了评议，对研究的问题意识、研究价值、研究方法等方面进行不同程度的提问与建议。泰国格乐大学席德华老师在云端进行了评议，提出不同学科在研究思路、写作思路的客观差异以及增强案例学术性的改进意见。

会议第三单元为两场圆桌讨论，云南大学副教授许庆红老师和上海大学博士研究生乐鹏举分别主持了两场讨论。

来自上海大学、中央财经大学、云南大学等高校的研究者依次汇报了中资企业本土化转型、跨国公司自主权、海外投资制度陷阱等跨境经济活动的前沿研究话题，并开展热烈讨论，两位主持人对发言人的汇报一一作了针对性点评。本单元主要汇报内容如下：

1

云南大学硕士生农惠婷汇报了来自该校的尤荻、黄永、余昊臻、杨成业等人的研究成果《社会距离、媒介接触与海外中资企业员工眼中的中国影响力评价》。本研究借鉴认知透镜模型对“海外中资企业与东道国员工综合调查” (OCEES)中的 9 个东南亚国家 4484 名中资企业员工进行分析， 探究了海外中资企业员工的社会距离、 媒介接触如何影响他们对于中国在本国的影响力评价。

2

上海大学丁文辉作了题为《以“利益－规范”双重博弈视角看中国海外企业与工会冲突》的汇报。在“利益－规范”双重博弈理论视角下，该研究提出了一个基于认识差异的企业与工会行动的“利益－规范”动态分析框架，说明企业与工会之间的冲突主要来自于中国企业对海外工会的角色规范的认知偏差所带来的假性规范博弈均衡。

3

中央财经大学硕士研究生张源作了题为《参与式发展理论视角下我国社会组织走出去——以中国乡村发展基金会援助尼泊尔为例》的汇报。该研究尝试从参与式发展理论视角出发， 结合中国乡村发展基金会援助尼泊尔的案例进行分析与总结， 旨在丰富与补充社会组织对外援助的理论与实践， 为社会组织这一海外发展行为主体“走出去” 提供理论支撑与实践借鉴。

4

上海大学硕士研究生王鹏辉作了题为《从“走出去”到“本土化”——中国企业海外本土化战略理论与案例研究论析》的汇报。本文基于对既有文献的回顾和梳理，总结了中国企业海外本土化战略的战略选择与战略路径。本文认为，中国企业海外本土化战略的选择受到了海外市场的动力激励，并基于全球一体化与本土差异化这两条战略路径进行了探索与创新。

5

上海大学硕士研究生马雅敏作了题为《制度环境、 双重博弈与标准融合实践——基于 HW-文莱石化项目标准演化分析》的汇报。该研究选取中国企业在文莱投资建设的石化项目作为分析案例， 更强调从“利益-规范” 双重诉求的行动者偏好出发， 从互动博弈中理解融合标准的形成与演化过程， 以及不同标准的融合可能造成“经济-社会后果” 的影响。本文发现， 标准融合模式实践实际上是携带着“利益-规范” 双重目标的行动者互动博弈的产物， 并在合作的不同阶段形成了不同的融合标准。

6

上海大学硕士研究生马军的发言题目为《组织自治：跨国企业子公司的自主权考察》。在界定组织自治和引入利益—规范双重视角后，本文重新梳理总结关于跨国企业研究中组织自治的相关文献，发现了组织自治对组织效用的作用路径：在一系列特定前提条件下，组织自治通过市场响应机制、逆向知识转移机制和保持文化距离的方式，分别影响组织绩效、创新扩散和文化调试，进而影响组织主体效用。

7

上海大学硕士研究生李明榕的发言题目为《跨国企业的公关启示录 ——试析“规范”维度下跨国企业的行为逻辑 》。本文从经济社会学视角出发，将企业视为嵌入社会结构的行为主体，以“中国企业在海外”和“海外企业在中国”的公共关系活动为案例，尝试探讨跨国企业在异文化环境中的行为选择及其价值规范取向上的行为逻辑。

8

上海大学本科生刘偌溪作了题为《中国企业海外投资的制度“陷阱” ——以 D 集团公司在哥伦比亚的投资扩张为例 》的汇报。本案例分析了 D 集团在哥伦比亚设立子公司“哥伦公司”，并间接投资成立A运营公司的始末，围绕其在退出哥伦比亚市场时艰难的撤资过程展开。

厦门大学助理教授苏世天老师主持了第四单元的会议。

1

第一位发言人为来自西南财经大学的博士研究生屠毓露，汇报的题目为《外派员工的跨文化适应力——基于东南亚H跨国公司的案例分析》。研究以文莱能源型企业H公司为例，关注外派员工的跨文化交际，研究认为公司中方外派员工具备跨文化适应意识且有“移情”能力，掌握了一定跨文化适应知识但认为现有的培训作用有限，在工作适应和交际适应方面仍有明显不足，而跨文化接触则是其适应的催化剂。

2

第二位发言人为云南大学副教授游天龙老师，他汇报的题目为《中缅跨境经济融合驱动型乡村振兴模式》，以中国社会乡村大调查瑞丽点为例，展示出当地利用边境独特优势发展出跨境经济融合驱动型的乡村振兴模式的具体过程，分析了跨境农业、工业、服务业的发展的具体实践。

3

云南农业大学的云建辉老师汇报了来自该校的冯璐老师等人的研究成果《澜湄流域中国农业“走出去”企业如何“融进去”》，文章以开展对外投资的109家云南农企为调查对象，开展半结构式问卷调查，实证分析跨境产业链建设中开展农业技术合作的关键组态。

4

来自泰国格乐大学的席德华老师作了题为《在泰国的RCEP服务贸易型中资企业跨文化管理研究》的汇报，提供了解中资海外经验拓展区域服务贸易型新市场的理论视角和中泰贸易研究的最新经验材料。

5

上海大学许北辰作了题为《贴牌代工转型自有品牌为何困难重重？——一项经济社会学的产业升级研究》的分享。研究使用“利益-规范”双重博弈模型展示代工企业与甲方客户的互动过程，以具有丰富细节的经验案例开展理论建模工作，提出影响代工企业的品牌化转型的关键因素是厂商间博弈，弥补了既有厂商能力论在解释上的不足。

评议

厦门大学苏世天老师和上海大学博士生熊健然对本单元论文作了评议。

会议第五单元由中国农业大学博士生王瑞主持。

1

第一位发言人为云南大学张海静同学，汇报题目为《悬浮与稳定：国有企业项目制移工的跨国流动》。此研究关注由国有企业输送到东南亚的项目制移工，探讨流动基础设施如何使得劳务输出稳定存在并适宜管理。

2

第二位发言人为上海大学博士研究生乐鹏举，他的汇报题目为《互利共赢与认知协调——卢旺达超级联赛转播项目的经验与启示》，以丰富详实的案例材料展示跨国传媒企业本地化历程，展示了中非互利共赢和认知协调为基础的文化合作新方案。

3

厦门大学苏世天老师带来题为《“愉悦”的节奏：企业融入与跨文化语境下的时间管理》的分享，他以老挝社会的“愉悦”文化为例呈现社会节奏与时间感知对企业管理的重要性，为出海企业的跨文化管理提供理解视角。

4

第四位发言人为上海大学博士研究生熊健然，汇报题目为《企业家的“认知陷阱”：双重博弈与跨境破产过程研究——以中资J公司的破产为例》，本研究通过企业民族志的方式，聚焦企业家在跨境破产中的实际决策过程，并借助“利益-规范”双重博弈理论视角来剖析企业家认知观念与决策逻辑。研究发现跨境破产过程不仅涉及多方行动者围绕利益展开的争夺，还是一个包含不同法律规范与经营文化交织的复杂社会过程。一些中国企业家所持有“全过程控制”认知观念，在跨文化互动条件下极易掉入“认知陷阱”，最终导致自身权益受损。

5

云南大学副教授许庆红老师和硕士研究生农惠婷带来题为《群际接触对中资企业外籍员工中国国家形象评价的影响研究——基于 OCEES 东南亚数据的分析》的汇报。此研究利用2018-2019年“海外中国企业与员工调查（OCEES）”东南亚九国中资企业外籍员工数据，分析外籍员工群体对中国国家形象的认知状况。研究发现，整体上东南亚中资企业外籍员工的中国国家形象评价普遍比较高。论文基于群际接触理论进行实证研究，表明中资企业外籍员工的群际接触对其中国国家形象认知的影响具有重要作用，积极群际接触效果可有效提升中资企业外籍员工的中国国家形象正面认知。

评议

北京大学教授刘世定老师对此单元的五篇文章作了评议，指出增加案例分析类型维度、优化分析框架等改进意见，提出苏世天老师可以将时间协调纳入协调博弈模型分析从而增加理论创见，并从治理角度重新看待时间管理问题。针对熊健然的文章，刘世定老师认为可以从理解偏误角度重新审视“认识陷阱”概念，区分信息和理解对行为决策的影响作用。针对许庆红老师的分享，刘世定老师提出一是细察如何区分群际接触和个人接触的影响效果，二是增加对民间故事传播选择性的思考。

“经济社会学与跨国企业研究”论坛于7月9日中午在南开大学顺利闭幕，闭幕式由刘玉照老师主持。

在闭幕式上，首先进行了第一届IESM杯（四维-约翰逊奖）中国企业走出去海外田野报告大赛的颁奖典礼。涵盖了上海大学经济社会学与跨国企业研究中心成立以来，在社会理论工作坊上主办的两届“经济社会学与跨国企业研究”论坛、在中国社会学学术年会上主办的两届“经济社会学与跨国企业研究”论坛上所有由在读学生提交的基于田野调查完成的相关学术论文和调查报告，上海大学学生基于“经济社会学与跨国企业研究”、“全球化与中国企业走出去”两门课程完成的论文和田野调查报告，以及经济社会学、比较社会学、国际移民社会学、华人华侨研究等相关分论坛选送的符合大赛主题的投稿论文。经过中心秘书处的初审和大赛组委会专门邀请的专家委员会的两轮匿名评审，从52篇论文中选出12篇，分别评出一等奖1项、二等奖3项、三等奖5项和优秀奖3项。上海大学经济社会学与跨国企业研究中心学术委员会主任、北京大学社会学教授刘世定老师为到场获奖者颁发了获奖证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