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2月11日至12日，上海大学经济社会学与跨国企业研究中心（IESM）召开了2020-2021年度总结会议，暨经济社会学与中国企业“走出去”高端论坛。会上邀请多位专家学者和企业家，共同参与相关研究的评议与讨论。因为疫情影响，会议采取线上与线下相结合的方式举行，在上海和北京分设两个线下分会场，会议分理事会会议、学术委员会议和学术研讨会三个专题模块。

（会议现场）

（专题一：理事会会议）

11日上午9:30，理事会会议在王埏主席的主持下正式开始。首先，由IESM中心主任刘玉照教授对中心一年以来的工作状况进行了汇报。在报告中，刘玉照教授从人才建设、田野调查、学术交流、经费筹集等方面回顾了一年以来中心所做的工作，并从田野资料、学位论文、公开发表、国际合作等几个方面总结了中心一年来取得的成果和遇到的困难，最后展望了未来的工作计划，并对中心的财务工作做了专题汇报。理事会成员肯定了中心一年以来的努力，理事会主席王埏指出在未来的工作中要更多考虑疫情时期调查的特殊性，在与企业的互动过程中要提高主动性，要更加关注企业的商业逻辑，开展更有深度的社会学研究，并希望有更多的企业能够支持中心的工作；方辉理事讨论了新型产业的企业目前面临的情况，这一类企业在跨国经营的过程中也存在经济利益与国家话语互博的复杂局面，建议中心在未来的工作中重点关注这一领域，并表示对中心的未来工作给予大力的支持。张文宏教授和曹俊理事则针对中心的财务安排给出了具体的建议。

（专题二：学术委员会会议）

11日上午10:40，学术委员会会议在刘世定教授的主持下开始。IESM联合主任严俊副教授就中心的理论研究工作进行了汇报，报告了中心过去一年以开展读书会为核心的理论研究工作，介绍了在这一过程中师生共同阅读、研究与讨论所取得的成果。

11日下午13:30，午休过后，学术委员会的老师和理事会的企业家们围绕上午严俊副教授的IESM理论小结报告展开了积极的讨论。折晓叶老师和李友梅老师认为，中心需要建立一个定性的资料库，收集鲜活的、有效的、贴近事实的调查资料，供后来者研究所需。除此之外，“利益-规范”的概念目前看来仍旧抽象，如何理解利益-规范的实践形态仍旧是中心未来工作前进的方向。崔岩理事提出建议，认为在中心的研究工作中要避免理论范式的应用操之过急，在原始田野调查尚未完成的情况下，对理论模型进行建构要小心谨慎。曹正汉教授则从自身的理解出发，重新阐述了“利益-规范”博弈，认为中心未来还需要努力拓展传统的博弈模型，在理论工作中取得突破。

（专题三：学术研讨之一）

11日下午14:00，学术交流会正式开始。中心兼职研究员、上海大学社会学院耿敬教授主持会议。第一项研究由郭先举同学汇报，题为《对外农业技术援助中的利益与规范互动分析——以中国援卢旺达技术示范中心为例》。本文的田野资料取材于中国对非援助非常重要的项目——农业技术示范中心，考察了中国对卢旺达农业技术援助项目的状况，讨论了不同项目表现的差异以及背后的原因。在评议环节中，刘世定老师认为，作者今后还需进一步考究“援助”这一概念是更接近利益还是规范。耿敬老师则提出，文章还需要辨明博弈的对象与博弈的主体，并且在博弈的格局中十分重要的国际竞争关系也遭到了忽视，需要将其纳入考虑。甄志宏老师也认为研究对具体的市场过程揭示的不够深入，要加强对其中不同行动者的行动和他们对市场之中不同要素配置的理解，这才是把握问题、建立模型的关键。崔岩理事建议对博弈双方谋略问题做更深入的考虑，要报精彩的博弈故事讲出来。刘世定老师认为研究按照博弈的框架搜集材料，研究的思路不应当束缚资料搜集的视野，在这一过程中不能想当然，而要充分考虑当地具体的历史与文化。折晓叶老师认为理论视角在田野观察中同样是十分重要的，能够帮助研究者重新思考什么是事实，从而能够在最基本的观察中发现事实，但是注意不能被理论框架制约了田野观察。

乐鹏举同学分享了第二项研究，题为《在非洲如何打造一个文化频道——基于ST公司生产决策过程中的双目标分析》，报告人展示了某跨国传媒公司在非洲发展过程中所面临的多目标约束如何影响了企业决策。细致的田野工作和典型的案例呈现为听众展示了跨国公司决策复杂而精妙的过程。刘世定老师从公司细分市场、分级谈判、桥头人的加入和决策者的想象等行为切入，补充了可以进一步深入挖掘的角度。

第三项研究是熊健然同学的《以市场换技术：物理-组织技术匹配的双重博弈——以中国民企FD公司引进合资历程为例》，通过分析中方某机械制造公司与英国领先公司合作过程中“以市场换技术”到企业自主创新的历程，讨论了在不同技术匹配过程之中，外在的制度环境对于中外企业双方利益与规范博弈格局的影响。评议老师肯定了研究翔实的历史叙述，从材料把握、提取主干和理论分析等方面给出了意见。王埏理事认为研究需要先厘清“故事”脉络，之后再应用理论框架加以分析，目前文章中的框架过于复杂反而僵化了企业生动的商业故事。崔岩理事则建议加强对博弈中各个主体及其互动关系的呈现，增加分析的 “博弈”的色彩，明确研究的问题。

（专题三：学术研讨之二）

12日上午9:00，会议交由严俊老师主持。IESM学术委员会主席、北京大学社会学系教授刘世定就中心的理论研究成果《“利益-规范”双重博弈：一个基础性探讨》发表演讲，深入细致地论述了这一理论中的基本概念与分析框架，并试图引出有待未来进一步突破的难点。

接着，第二份报告出自IESM中心主任、上海大学社会学院教授刘玉照，题为《中国企业在非洲经营的“标准竞争”：行业标准、产业位与人才生态》，总结了在非洲半年以来田野调查的资料，分享了疫情时代跨国田野辗转、曲折的过程，并借助了丰富翔实的调查资料呈现了中国企业在非洲的发展生态及其面临的竞争环境。

两位老师的报告引发了评议老师们的热烈讨论，他们纷纷从自己的专业领域的视角出发，补充了许多可供进一步拓展的参考意见。曹正汉老师提出，在辨析“利益-规范”的双重博弈时，应当注意区分三类规范：预期双方都会遵守的规范、双方期望对方遵守但不强制的规范、双方在认知上存在冲突的规范。折晓叶老师则提出，“利益-规范”的博弈不止发生在不同的主体之间，当事者的内在也会产生一个博弈的结果，基于这一结果，当事者与他人进行博弈互动，应当关注这一内在的博弈，此外，中心未来应当重视研究的方式，不能将研究的范式当作研究的问题，在田野中寻找研究问题，而不是应用理论模型的案例。李友梅老师认为中心的工作启发了研究生的教学训练方法，并从自己的专业领域出发，认为法国的组织决策分析可以与博弈论发生对话。汪和建老师认为，比起竞争的思路，从市场分层的思路能够更好地解释研究中的案例，欧美的标准和当地的标准之间存在一个中间的标准，而这正是中国企业能够攫取的市场。于长江老师认为，在过去外资企业进入中国大陆以及沿海地区的时期，企业往内陆地区内迁的历史叙述与中心的研究主题存在类似的内在逻辑，过往的经验材料和研究能够为中心提供一个可以进行对比研究的视角。

12日下午14:00，会议在张永宏老师的主持下正式开始。四位硕士研究生分享了他们以跨国企业研究为主题的毕业论文，分为上下两个部分进行讨论。首先是颜小燕的《跨国传媒企业的内容生产——以ST公司在非传播为例》，研究从内容生产的角度分析了某中国传媒企业在非发展的过程，讨论了企业的个体利益与背后总体国家文化输出之间的张力。第二篇研究来自奚亚男，题为《交易成本的影响机制分析——以下游“打样”为例》，该研究以某电路板制造企业作为研究对象，引入了组织所处的社会情境及其互动过程所造成的影响，探讨企业应对高不确定性、高专业资本投入、高风险、高交易成本等难题的决策过程。在讨论环节，汪和建认为研究的焦点还需要进一步集中，要突出跨国企业身份的特殊性所在，并明确研究的问题。刘世定老师提出多目标的概念需要进一步澄清，研究中更多体现的是多类型主体的不同约束而非同一主体的不同目标。冯猛老师认为在研究中对田野资料的应用仍有努力的空间，需要甄别出关键信息，并注意研究与主流学术讨论的内容如何发生对话。张永宏老师认为中国企业本身总是在政治逻辑和商业逻辑之间的抉择，要思考这是中国企业的命运还是他们的主动选择。

第三篇文章是白文艳的《对中资跨国公司海外人力资源管理实践的考察——基于利益-规范双重博弈的视角》，研究以中国跨国公司人力资本本地化的策略选择为主题，在跨文化的语境下讨论了公司的商业逻辑和特殊情境中博弈互动的共同作用。最后是蒋峥的《有限理性下的投资决策：基于一家中国民企“出海”的个案研究》，在中国企业加大对外投资的时代背景下，以某制造业企业海外落地的过程中生产基地选址的决策过程作为研究对象，分析了企业作为有限理性行动者，在海外拓荒的过程中“利益-规范”双维度的偏好如何被塑造、又如何最终影响组织决策的过程。评议的环节中，刘世定老师对于疫情影响下田野局限于国内的困难局面表示遗憾，同时肯定了同学们在不利条件下所付出的努力，但他认为当前的研究中还存在用事实套框架的问题，需要在今后的工作中克服。汪和建老师认为，两位同学的研究总体上还是过于庞大，经验研究需要进一步明确、细化，不仅要搭建严密的理论框架，还要注重过程的分析。崔岩理事分享了自己过去对NBA的研究，对同学们很有启发。冯猛老师认为目前研究中更多体现的是策略行动而非博弈行动，而且还没有提炼出可以应用到类似情境中的清晰的命题和结论，建议同学们未来开展田野工作之前还是要形成一些基础性的命题和假设。

学术交流会之后，中心主任刘玉照与理事会主席王埏对过去一年的工作进行了总结，重点讨论了未来人才培养的方向和进一步开展研究的方向。最后，中心主任刘玉照教授代表中心对理事会、学术委员会以及接受中心调研的各个企业家朋友对中心工作的支持表示感谢，尤其对在疫情期间接受中心进行海外调研的卢旺达华侨华人和华商企业表示感谢！对上海大学校友基金会、社会学院以及上海大学对中心工作的支持表示感谢！中国企业的“走出去”之路并非一条康庄大道，藉由搭建“利益-规范”双重博弈的理论框架，中心致力于从经济社会学的视角对跨国企业在海外的发展进行深入的研究，期待未来的一年，中心的研究工作能够更上一层楼，也希望中心的研究工作能够对中国企业“走出去”有所助益。

上海大学经济社会学与跨国企业研究中心（IESM）致力于中国企业海外战略研究，一方面以经济社会学“利益-规范”双重博弈均衡理论指导海外投资战略，另一方面利用中国企业海外投资案例推进经济社会学基础理论的生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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